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撥開雲霧見分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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撥開雲霧見分曉

衣食保暖人身立命,滿足了這兩樣之外,必然會產生更高的要求,說到底這“要求”二字不過欲望而已,可欲望又分為千萬種,其中最不會缺席的就是色/欲。

大郕的開國君臣深知這個道理,所以從一開始,就沒有明令禁止這種皮/肉交易,只是為了面上好看,將這幫娼/妓圈在一個角落裏。

這個名為疊闌牌坊道的地方不止是夜晚,它在白天也混跡著眾多的達官顯貴三教九流,尤其幾家較大的樓裏,妓子們濃妝艷抹綾羅乎起,零星的幾位嫖/客蜜言追逐,一副充滿誘/惑的場景。

大幫官兵侍衛手持/刀/械,呼啦啦闖進攀西廂時,甚至有人就在大堂內和妓子魚水顛/鸞。

“裏外搜幹凈,一個都別放過!”於護衛手持秦宴徴給的調令牌,命令聲回蕩在堂內,一時間驚叫四起。

秦宴徴怕汙了眼,一直等到清場之後才被護衛推進來。

不過半柱香的時間,攀西廂的老鴇妓子,以及嫖/客仆役,全都被拿下帶到了大堂裏,有些妓子比較膽大,被抓了還扭著衣衫不整的軀體想勾引官兵。

“放肆!”於護衛劍稍出鞘,一聲怒吼,

“國師在此,還不整肅衣冠!”

堂內眾人嚇得連忙整理自己的衣物,然後跪下。

鴇媽媽見這麽大陣仗,陪著小心討好的問,

“國師大人,出了什麽事啊?奴家的這些姑娘可都是良民。”

秦宴徴嫌惡這堂內的氣味和這裏的人,根本懶得理她。

於護衛拿出蒯家奴仆口述時找人畫下來的,經蒯虎確認過的畫像,對著堂內的人一一比照,半餉後,他轉身搖搖頭,

“主子 ,沒有此人。”

“跑了?”

秦宴徴眉頭擰了起來,他都做足了準備,卻還是撲了個空,不過敵寡他眾,他也不介意玩玩兒這種貓抓老鼠的游戲。

“把這些妓子都帶回去盤問,特別是與蒯虎相熟的那些個。”

他這一吩咐,以後誰還敢來攀西廂找姑娘,可不就斷了老鴇的財路,鴇媽媽立馬哭嚎起來,

“哎呀!國師大人,您這是做什麽呀,哪個殺千刀的得罪了您,您找他就是了,抓我這些姑娘幹什麽呀?進了獄裏再出來,身上皮肉還有好嘛,您這讓她們以後還怎麽掙錢養活自己啊?”

簡直聒噪死了!秦宴徴不悅的看了看她,那天厭葕身上的香味兒,應該就是她蹭上去的。

見秦宴徴終於肯拿眼瞧她,鴇媽媽正準備再接再厲,就聽他道,

“把她也帶走!”

鴇媽媽討好的話斷在檔口,差點咬到了舌頭,她掙紮著耍賴道,

“為什麽呀?你們憑什麽抓我,我可沒犯事!”

秦宴徴尊口再難開,於護衛替他說道,

“你的姑娘夥同他人謀逆,你作為這樓裏的主人難辭其咎,去獄裏解釋清楚吧。”

鴇媽媽楞在了當場,這下莫說放賴了,她連氣都不敢出,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,到底是誰呀,這麽害她!

未能抓捕到謀害皇子、刺殺國師的主謀的消息被帶回宮中,恵戌帝氣憤不已,他道,

“這個主謀究竟是何時進垔都的,為什麽沒人通報他的身份?”

秦宴徴面不改色的欺瞞道,

“陛下亦知,疊闌牌坊裏的妓倌除了罪臣家眷,還有諸多從外地買來的窮苦人家,他應該是混在那些人當中進的垔都,厭葕猜他是南乍細作,臣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
恵戌帝的氣息沈重了幾分,他心塞道,

“南乍去年頻頻異動,自後來兵將分區鎮守,的確安分了很多,可現如今看,他們是想從內部瓦解大郕的防禦,這個人,一定不能放過!”

“宴徵遵命!”

恵戌帝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說辭,蒯家毒害玳倖之事瞞了下來,皇甫琯伮幸運的逃過一劫。

至於還能瞞多久……

秦宴徴認為,只要他抓到了宋書生,直接把他了結了,死無對證,誰又能翻出個什麽。

新上任的府尹對國師之事格外上心,監察了一會兒審訊,還去檔室親自幫著護衛歸納垔都金姓之人的登記名冊,秦宴徴出宮後到垔都府衙時,他們已經歸納結束。

“都在這兒了嗎?”秦宴徴看兩個護衛抱了至少幾百人的名冊在手裏。

“是!”護衛點頭。

“先帶回去!”秦宴徴吩咐他倆後,威嚴四攝的看向府尹,

“那些妓子還勞煩大人審仔細些,有任何結果都請勿對外聲張,包括陛下,謹記第一時間來通知本國師。”

府尹連忙躬身抱拳,“下官謹記,請國師放心。”

誰人不知陛下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倚重非常,說句大逆不道的話,就算是如今的太子,也比不過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,若不是因為他姓秦,恐怕以現下形式,根本就沒有皇甫琯伮什麽事!

……

正院兒的主屋內,江素書正在和高蟒下棋,高蟒笑話他棋藝不精,光耍賴,江素書可不管那麽多,走一步能悔三下,弄得高蟒棋興全無。

護衛跟著秦宴徴後面進來,把名冊堆放在書案上,高蟒正好借口扔下棋子,到書案邊看了幾眼,

“這是什麽?”他問秦宴徴。

秦宴徴回到,“是名冊,高公若是有空,就幫我們一起看看吧。”

“是要找誰嗎?”

高蟒聞言直接打開裝訂的冊子,拿起一份來端詳,上面寫著一個金姓之人的生辰、祖籍等等。

“嗯,我還未告訴您,蒯向鏤之所以抓您,全是他收留的一個門客的主意,我和厭葕都覺得這件事,跟您說的那個靈王遺孤脫不開關系。”秦宴徴指著那堆冊子道,

“那個門客留於蒯向鏤府中時,常於外人書信往來,在他燒掉的信件灰燼裏有一金姓之人,我現在就想確認一下,那門客到底是不是靈王之子。”

高蟒突然將手上的冊子扔回去,齒間悶悶發聲道,

“若真是靈王遺孤回來,那就不用找了,當初帶走那個孩子的太監就姓金,這麽說他還在。”

這人倒是和自己一樣,賤命長,還盡造孽,高蟒又道,

“不過他既然還活著就不可能在垔都,故舊太多,保不齊就會認出他,你說的那個門客倒真有可能是靈王之子。”

秦宴徴深深嘆氣,這一次他們錯失良機,不然他還真想見見這位神秘的靈王之子……

僅僅幾個時辰,垔都裏已經張貼滿了宋書生的通緝告示,不斷有人前往府衙提供線索,可大多都是些沒用的。

大牢裏的審訊持續到第二天,終於有妓子交代了。

“國師,這是夥同謀逆的妓子所供述的,請您過目。”府尹呈上了手裏的供書,緊接著又揮手讓身後的衙役將幾個百姓帶上來,他道,

“國師,這幾人交代了一點關於通緝犯人的事,我聽著很有疑點,便將人帶來了。”

秦宴徴看向那幾人,突然發現一個眼熟的婦人,他首先對那婦人道,

“是您啊,怎麽您也見過那畫上的通緝犯?”

“哎呀,國師大人,我何止是見過!”糧油鋪子的老板娘立馬親切熟絡的對秦宴徴回到,

“那天他突然跑到我鋪子裏,向我打聽你母親要招上門女婿的事,我還和他說了半天話!”

秦宴徴瞳孔驟然放大,頭皮發涼,滿頭的發樁都立起來了。

這個姓宋的竟然敢接近秦家!

他需要冷靜,不能慌張,垔都裏到處都在通緝姓宋的,秦家現在應該不會有事,他故作鎮定道,

“是嗎,那您跟他說了什麽了嗎?”

“嗐!”那老板娘狡猾道,“他一個來歷不明的人,哪配得起陛下的義女,我當然是委婉的幫您妹妹拒絕了。”

“那多謝您了。”秦宴徴朝她疏離客氣的笑了笑,轉頭問另一人,

“你呢?有什麽要說的?”

秣華巷茶樓的跑堂立刻上前跪下,

“回國師,這個通緝犯來過我們茶樓不少次,每次都是一人,但總是在他來了不久後,就會有另一人來,雖說他們不是一起的,可我每回給後來的那人上茶,都看不見人,小的鬥膽,偷偷觀察過兩回,那人就是進了這通緝犯定的雅間。”

“你可記得那人的模樣?”秦宴徴問跑堂。

跑堂搖搖頭,“國師恕罪,小的作為跑堂,其實非常善於辨別人的面相,可這個人他給我的映像就像是一團泥塑,非常模糊,但他給人最大的感覺,就是他應該是一個特別陰狠警惕的人。”

幹著腦袋隨時挨刀之事,可不得陰狠警惕嘛,說了跟沒說一樣。

“你呢?”秦宴徴象征性的問了最後一人,就低頭看起了手中的供書。

這最後一人同樣上前跪下,可他卻支吾著,不太敢回話,府尹在旁邊催他到,

“你就大膽說,國師他不會把你怎麽樣!”

得了這個定心丸,這人才吞吞吐吐道,

“小人是個挑貨郎,往……往常都在禦前街那條道上賣貨,那兒靠近三皇子府……府裏的丫鬟經常替她們主子到我這兒買絹花,有幾次我在三皇子府附近等客,親眼見著這個通……通緝犯從三皇子府裏出來……”

妓子的供書秦宴徴剛剛看完,他謔的一下,差點就撐著輪椅扶手站了起來,兩條腿上的疼痛將他又拉扯咚的坐回去。

掉在地上的供書,赫然躺著一段講述皇甫瑯億和宋書生在攀西廂把酒言歡,又把人帶回去的經過。

皇甫瑯億!

垔都已經鬧翻天了,他居然還龜縮著不把人交出來!

“去調人,快去調人,給我搜查皇甫瑯億的府邸,快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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